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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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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了饑餓, 人類還有另外一個最簡樸的需求,青森螢原本沒有想到這個方面,是她自己想要上廁所, 才後知後覺想起來,看向蘇格蘭, 輕輕問他:“你要不要上廁所?”

男人眨了眨眼睛,擡眸看她, 那雙溫柔的眸在浴室的燈下水波流轉,有種惹人憐惜的錯覺。

原本溫和坦蕩的蘇格蘭,在這樣的情境下,竟然顯出幾分羞囧, 青森螢看了一會,才意識到自己不該把這個問題問出來。

Hiro又不是自己養的狗, 怎麽可以問他要不要吃, 要不要上廁所……她這麽問,要他怎麽答才好?這種事情不需要問,她只需要在浴缸裏好好泡澡就好。

日本通常都是三分離的衛生間, 浴缸和馬桶中間隔著一道門,諸伏景光把門關好, 走到洗手臺前,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,從鏡櫃裏翻出洗漱用品, 拆開打理自己。

上廁所……

這種事還能忍一忍,如果一出來就坐在馬桶上面, 她聽見聲音怎麽辦?東亞人對性和排洩有著刻在骨子的羞恥感, 這是本能, 諸伏景光可以毫不猶豫地自盡, 卻沒辦法坦然地和她隔著一道門解決自己的生理衛生問題。

在羞恥和尷尬之中,諸伏景光慢慢刷過牙洗了臉,想到下一次出來也許要再過二十四小時,男人沈默了一會,把花灑和水龍頭的聲音開大,然後掀起了馬桶蓋。

不知道是自尊心還是羞恥心,總之強烈的不適感讓他有些頭腦發熱,不明白自己怎麽會落到這個處境——之前他從來沒有想過這些細節上的事,只覺得跟在她身邊就好,說不定還能把她勸回去,但現在……後悔好像也來不及了。

浴室裏的青森螢也蹙著眉頭,如果這是傑和悟,她絕不會感到尷尬,但這個副本,她遇見的人都是極其成熟,心裏豎著高墻的大人,並不會像是少年人那樣,恨不得把一顆心掏出來,嘶吼著求她看。

即使行為上再是親密無間,甚至連接吻都有過,但她從來沒感覺他們的心有多麽靠近,他們和她之間,一直都有著極其明顯的距離感,現在,她和蘇格蘭的距離好像一下子就拉進了好多,到了連泡澡和上廁所都要挨在一起的程度,兩個人好像都有些不適應,不知道該如何是好。

外面傳來沖馬桶的聲音,青森螢下意識捂住耳朵,想到蘇格蘭剛剛的表情,她就有點心疼他。

那樣的蘇格蘭,不管是槍械技巧還是格鬥術都無可挑剔的蘇格蘭,做飯好吃到讓她想起來就饞,唱歌好聽到讓她每一次都心醉的蘇格蘭,現在完全失去了隱私……

不能再想了,就當做沒有聽見沒有看見,青森螢慢吞吞摸著蹭過來的狗狗,讓自己想一些別的事情。

蘇格蘭一天就吃了一個蘋果,肯定不夠,唔……得想辦法給他多弄點吃的才行,還有上廁所,一天一次肯定不行的吧?會憋壞的。

還有,蘇格蘭昨天掉進了浴缸裏,都沒有好好洗個澡,濕漉漉的衣服穿到現在,肯定很難受吧?

她完全沒有照顧人的經驗,蘇格蘭被悶了一整天,會不會生病?想到這裏,少女就擔心起來,也沒有多少心思泡澡了,爬起來穿好睡衣,敲了敲門。

諸伏景光拉開門,低頭看著她,不知道為什麽,看見臉頰紅紅的她,他的心反倒立刻平靜下來,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額頭,提醒她:“下一次也不要泡太久,十分鐘就足夠了。”

“嗯。”她乖乖點頭,然後扯扯他的袖子:“要洗澡換衣服嗎?家裏現在沒有你的衣服,我也不敢偷大哥的衣服給你穿,你知道的,他連哪裏多了一根頭發都能看見,所以你只能先委屈一下,穿我的衣服……”

說的這裏,青森螢停頓了一下,她個子小,衣服尺寸也小,蘇格蘭這麽高大,肯定塞不下的……

“你的狗狗可以儲物嗎?”蘇格蘭笑了笑,指了指洗手臺:“剛剛我用過的洗漱用品,可以讓你的狗狗吃進肚子裏嗎?就像裝著我一樣,把那些東西裝起來,這樣才不會留下痕跡。”

她睜大眼睛,好像才想到這個功能,蹲下來面對一團空氣,動作像是在撫摸狗狗的腦袋,輕言細語地和它們商量起來,問它們願不願意當暫時的儲物狗狗。

狗狗沒有人類的思維,它們連咒靈都吃過,更何況這些東西,青森螢一開口詢問,大白狗就跳起來把裝著蘇格蘭用品的那個袋子吞了進去。

諸伏景光看著憑空消失的袋子,沈默了一會,揉揉她的腦袋:“除了這個,指紋一類的我都清理幹凈了,你在裏面待了太久,該回去睡覺了。”

他笑起來,像之前那樣溫柔,眉目舒展,看起來已經不在意之前的尷尬:“晚安。”

“晚安!”青森螢看著大黑狗一口把他吞掉,沒忍住笑了出來。

蘇格蘭活下來了,大哥也不生她的氣了,一切都在變好!而且她的單個副本進度條快滿啦,這個令人討厭的大人世界,她很快就可以說拜拜了!

不知道下個副本是什麽樣子……青森螢關掉水,檢查了一遍,沒發現什麽問題,才走出浴室,趴在客廳的沙發上東想西想。

如果一個副本比一個副本高級怎麽辦?

上個副本,傑和悟雖然都喜歡欺負她,總是弄哭她,但和她是同齡人,她和他們有共同語言,能夠玩到一起,說到一起去,現在這個副本的BOSS都太覆雜了,太成熟了,在他們面前,自己就好像是小孩子一樣,而且還有任務和組織臥底之類亂七八糟的事情……

青森螢不喜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,她討厭做任務,討厭說謊,更討厭這個不說謊就沒有辦法生存下去的,大人的世界。

她十分渴望快點刷夠時間回家,但是一連五六天,青森螢連那兩個BOSS的衣角都沒有蹲到。

波本不知道在忙什麽,她每天都去一次他的住所,但他好像好久沒有回來了,大哥……大哥的行蹤從來不會和她交代,就更加找不到人了,明明進度條就差一點點,但是卻卡在那裏不動,這讓青森螢感到有些郁悶。

不過他們不在,她就可以更加好地照顧蘇格蘭了,這幾天除了蹲BOSS,她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他身上。

這件衣服摸起來很舒服,可以買給hiro,今天的草莓很新鮮,hiro說不定會喜歡吃……組織的據點裏有個超級大的商場,也會對外開放,青森螢特別喜歡來這裏,因為她是有代號的成員,在這裏,她買什麽都不用記賬不用花錢,這樣就不會有人發現她給hiro買了東西。

“hiro!”挑選完水果和盒飯的少女提著購物袋推開門,看著站在客廳的男人,朝他笑起來:“今天給你買了草莓哦!”

人不能總是被關在沒有光的環境裏,大哥說那樣會變成瘋子的,青森螢不想她的hiro變成瘋子,反正琴酒沒有回來,房子裏也沒監控,她就幹脆讓蘇格蘭沒事的時候多出來透透氣,看看太陽光,以免他的精神出現什麽問題。

“謝謝。”諸伏景光接過她手裏的購物袋,走進廚房開始清洗她買回來的水果,青森螢一開始竟然還想買菜回來讓他做著吃,被他勸阻之後,才略感遺憾地打消了心思。

蘇格蘭說得對,他不能在這個房子裏留下痕跡,他可憐巴巴的,連沙發都不敢坐,生怕留下什麽□□,被大哥看出來,每天只能站在客廳裏,連窗簾都不能拉開,只能感受被遮擋過後的太陽。

“好像快要下雪了哦。”青森螢站在他身邊,有點期待地說道:“初雪那天,我帶hiro出去好不好?我們去一個沒人監視的地方,在雪地上吃壽喜鍋,然後hiro給我彈吉他,我想聽風街ろまん!”

“嗯?這張專輯嗎?”諸伏景光笑了笑:“我很喜歡這個樂隊。”

“是哦,因為上次hiro你給我彈過嘛,然後我上網查了一下。”青森螢抱住他的腰,雖然和蘇格蘭身體接觸不能增加時間,但這樣會讓她感到安心一些——這是那段時間的訓練給她留下的習慣。

“好。”諸伏景光低頭看她,單手把她抱進懷裏,這幾天只有看見她,聽見她的聲音,把她擁入懷中,他才能感到充實和滿足。

“但是你現在離開組織一定會被監視,如果實在找不到機會,不要冒險可以嗎?”

“嗯,我知道!”她在他懷裏笑起來:“我不會冒險的,因為我出事以後,hiro也會跟著我一起遭殃的,每次想到這裏,我就可小心了,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小心!”

“好乖。”諸伏景光給她想要的誇讚,然後吃她帶回來的盒飯,商場賣的盒飯味道不怎麽樣,青森螢不喜歡吃,她通常都是在下面的餐廳吃過飯再回來,然後捧著臉看他吃飯。

一開始諸伏景光還會有點不適應,但他現在已經完全能夠從容接受她的註視了,不僅如此,被她看著,他也會感到滿足。

等他吃過飯,她就會帶上垃圾離開,去找zero,然後在那邊打很久游戲,直到晚飯之後再回來。這是她之前的生活軌跡,他們不想做什麽改變,組織裏都是聰明人,一點變化可能會引來許多凝視的目光。

Hiro吃飯越來越慢了……

青森螢看著他慢吞吞地吃東西,覺得一定是商場的盒飯太難吃了,hiro已經吃膩了,完全忍受不了了。

哎,是時候想想辦法溜出去帶hiro吃一頓好的了,這幾天下來,他好像都瘦了一些,雖然看起來氣色還不錯,但比起以前的生活,他現在實在是太委屈了。

少女完全沒有發現自己已經下意識在用對待寵物的思維對待他,男人或許也根本沒有發覺,他內心深處正在一點一點建立對她的依賴,在溫熱的水流之中,兩只懵懂的青蛙湊在一起,在昏暗的客廳裏,享用著他們的午後甜點。

大白狗突然大聲叫喚起來,示意有情況發生,下一秒,琴酒就扯開了房間的門,正對著門的青森螢嚇了一跳,被嘴裏的草莓卡住,狼狽地咳嗽起來。

大哥怎麽突然回來了!

狗狗們遠比她的反應快,在琴酒拉開門之前就把蘇格蘭和地上的垃圾都吃了進去,青森螢面前只剩下一盒草莓,和洗草莓留下來的水漬。

“噎住了?”男人走過來,彎腰掐住她的下巴,滿臉嫌棄:“吃成這樣……”

少女仰頭看著他,或許是真的被噎得很痛,那雙淺綠色的眼睛嗪著眼淚半掉不掉,草莓的汁水從她嘴角流出來,一副被弄得亂七八糟的樣子……

琴酒摩挲了幾下她的嘴唇,突然兩只插進她的嘴裏。

“放松。”他難得用溫和的語氣和她說話。

少女下意識吞咽了一下,舌頭觸碰手指,有種吸吮舔舐的感覺,琴酒動作一頓,低頭看著她的眼睛,冷冷笑道:“做什麽了?看我回來被嚇成這樣。”

以前不是一拉開門就會撲上來說歡迎回家的麽?按這小鬼的話說,她是和他有心靈感應,他回家的時候,她不用聽見腳步聲,就會有十分明顯的預感。

聽伏特加說,她這幾天過得很不錯,自己在外面忙得腳不沾地,她倒是每天都有時間逛商場,去波本那邊待上一個下午,晚飯在餐廳享用,之後還要再去一次商場,過得愜意得不行。

‘太久看不見大哥會枯萎的’——是她蹲在法國那座莊園的菜地上裝著花朵說的話。

‘聞不到大哥的味道會瘋掉的’——梧桐樹下,她扒在他身上不肯下來,非得留下他那件風衣,才松手讓他出門。

‘大哥不在的日子,我連飯都吃不好。’——那張餐桌上,她滿臉委屈地這麽說,找不到一絲撒謊的痕跡。

或許人就是這樣,在唾手可得的時候,總是會偵測危險,權衡利弊,想要抽身遠離,但當喜愛的東西真的走遠了,不再輕易就能得到的時候,那東西背後的危險就好像變得不再重要,散發著光芒的,會變成東西本身——這個膽敢撩撥他的小騙子。

在那幾個月,琴酒聽過了最甜蜜的情話,感受過世界上最熱切的喜歡,遇見了足以叫他動心的小廢物,本來這一切都沒什麽,他已經完全放下了,如果不是發現接到她那一通電話,意識到她是個徹頭徹尾的小騙子的話。

頂尖殺手的感情很珍貴,唯一一次動心,他還沒來得及徹底冷靜,說著‘離開他就會死掉’的另外一方就抽身而去了,這怎麽能不讓他感到惱怒——只要是人,就會有最基本的勝負心和占有欲。

“嗚……”她含著他的手指搖搖腦袋,看起來倒是可憐極了,就好像他在欺負她一樣。

哈。

琴酒掃了她一眼。

青森螢被他這一眼看得害怕極了,大哥不喜歡反駁和辯解,在他生氣的時候,唯一有用的手段就是撒嬌討好,青森螢很了解琴酒,也已經養成了他一生氣,就討好的習慣,因此幾乎是下意識的,她舔了舔他的手指,一臉討好地看向他。

他果然沒再罵人,只是掐著她的下巴吻下來。

對於青森螢而言,琴酒的吻總是太過強勢,叫她難以承受,不過是短短兩分鐘,她就已經揪著他的袖子哭了起來,男人從來不在這時候理會她的求饒,而是會用力扣住她的腰,不允許她掙脫,偏偏她不懂,找到機會就又會嗚咽地哭著求饒,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,喊他的名字,像是整個人都被他弄壞了一樣。

“嗚嗚……”吻之後,她伏在他的肩頭哭,腦袋裏想起波本那天的話,終於想起來討要一個理由:“大哥……你為什麽要、要吻我?”

琴酒懶得理她,墨綠色的眼眸短暫地瞇了一下,然後拍拍她的臉,問:“別人進來過?”

她的哭聲頓時止住,下意識心虛地左看右看,看蘇格蘭有沒有在這裏留下痕跡被大哥發現,琴酒冷笑一聲,把她從自己懷裏推下去:“說。”

“嗚……”她搖搖腦袋抱住他的腿,軟聲喊他,用臉頰蹭他:“沒、沒有。”

琴酒低頭看她,不需要說話,只需要一個眼神,少女就輕輕發起抖來,爬進他懷裏,哭著說道:“嗚……我、我只是養了一只狗狗。”

“狗?”琴酒挑起眉:“在哪?”

“它、嗚嗚,它變成幽靈了。”對上琴酒的目光,青森螢弱弱地接著說道:“是真的……”

琴酒沒理她,任她哭著說胡話,拿起平板點開監控看,房子裏的監控被這小鬼拆掉了,但電梯和對面樓還裝著攝像頭,監控記錄得很清楚,在他離開的這五天,她生活得很規律,和伏特加報告的差不多,沒有別人,也沒有狗的蹤跡。

琴酒皺了皺眉,環視了房子一圈,因為伏特加會每天安排人過來打掃,這裏幾乎和他離開的時候一樣,沒有多大的變化。

他暫時壓下心底的懷疑,輕輕捏她的後頸:“閉嘴。”

青森螢哭聲一滯,緩了緩,見他沒繼續問,就知道大哥不會追著這個事情了,她松了口氣,一口啾在他的側臉:“大哥,我好想你呀。”

她說的是實話,這幾天,她做夢都在想琴酒和波本,想著快點把進度條刷滿,到時候就算死掉也可以去下一個副本。

她每天下午都在波本那邊蹲波本,每隔兩個小時就打電話問伏特加,大哥什麽時候回來,這兩個BOSS沒有固定的聯絡方式,上一次留給她的手機號碼已經過期了,她根本沒辦法聯絡到他們。

琴酒沒有理她,只是推開她做著自己的事,就像在法國那時候一樣,青森螢乖乖陪在他身邊,不同的是,那時候她只敢蹭蹭他的手臂,現在膽子大了,找到機會就湊過來親他一口。

沒幾下,琴酒就擡起頭看她,把她扯過來,又一次吻她。

在青森螢心裏,她和大哥的吻純潔得不得了,她是為了回家的任務,大哥一定是因為別的原因,在她的眼裏,琴酒是個無欲無求的人,是沒有感情的人,她從來沒有往戀愛那方面想過,但即使是這樣,每次接吻過後,她還是會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。

琴酒看起來比她好得多,低頭繼續看電腦,神情淡漠且平靜,就好像剛剛吻她的另有其人。

嘁!

想到琴酒之前那句“我對幼稚愚蠢的女人毫無興趣”,青森螢就忍不住鼓起臉頰,一頭鉆進了浴室裏。

大哥回來了,hiro不能曬太陽了,可憐的hiro,也許連午飯都沒得吃了。

琴酒就坐在客廳,蘇格蘭又剛剛吃過了晚飯,青森螢不敢冒險讓他出來,乖乖自己泡了個澡,然後點開進度條看。

明明就差一點點了,可是剛剛親了大哥這麽多下,竟然都沒有刷夠嗎?

之前和波本接吻以後漲了好大一截來著……

青森螢一邊刷牙,一邊思考,難道BOSS之間也是有區別的,波本給得多一些,大哥給得少一些?

波本……想到他,青森螢忍不住想要嘆氣,聽說自從被琴酒監視過以後,波本的脾氣就變得更壞了,也更加孤僻了,除了貝爾摩德,幾乎沒人可以見到他。

在這個副本,最快樂的時間有兩段,一段是在法國和大哥住在一起的時候,那時候她什麽也不懂,只要抱著大哥不撒手就好了,除了怎麽訓練偷懶,整天就想著怎麽玩耍,打發時間,等他回家,那時候大哥雖然兇巴巴的,總是罵她,但她卻感覺,那是她在這個副本過得最自由,最放松的一段日子。

另外一段,就是和蘇格蘭波本三個人在一起的日子了,波本幽默又風趣,蘇格蘭溫柔又細心,即使並不自由,即使察覺得到他們對她的疏離,她也十分滿足。

青森螢慢吞吞地吐掉泡泡,走出浴室的時候琴酒已經回他的臥室了,她看了看窗外的月亮,明月皎潔,高高懸掛在天空,看起來觸手可得,擡起手卻發現遠在天邊,就像這些大人。

月亮也已經長大了嗎?

不知道為什麽,明明大哥和蘇格蘭就在身邊,青森螢卻感覺有些孤獨。

這裏是東京,卻不是她的家。

每年的初雪,都會有人在家裏等她,帶她去買漂亮的圍巾和手套,那個人現在也一定在等著她吧?

少女伏在沙發上,看著天上的月亮,突然小聲抽泣起來,哭著睡著了。

半夜,琴酒走出來洗澡,就看見她蜷縮著睡在沙發上,臉上一圈淚痕,身體輕微地發著抖,像是冷極了。

男人表情淡漠地略過她繼續走,洗完澡以後,見她竟然還沒被冷醒,又想到上次她打針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,略帶厭煩地皺起眉,把她抱起來,丟進她自己的床上。

青森螢被砸醒,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著他,張嘴小聲嘟囔著什麽,琴酒沒聽清,本來想轉身就走的,但想到她剛剛臉上的淚痕,又下意識彎腰傾身下去,語氣冷淡:“說。”

少女一口親在他的側臉。

“大哥是小氣鬼。”她說。

小氣?

琴酒挑挑眉,把她拎起來吻她。

“你要什麽?”唇齒交纏間,琴酒第一次有想對一個人付出的意願,他輕輕摩挲著她的脖頸,這裏很脆弱,稍微用點力就可以擰斷,就是這樣的家夥,讓他吻了再吻,情難自禁。

“惠……”

她又喊出這個人的名字,在他的索取之中嗚咽著哭道:“我要、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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